CRY:律師致全國“凍友”的一封信（上篇）

一、2020年“凍友”有多難？

2020年是個很特殊的年份，一開始就是疫情，慢慢熬吧，眼看生意有點轉機了，原材料上漲了，匯率跌成狗了，利潤被壓縮了。忍一忍吧！準備出貨了，發現海運費漲上天了，和客戶解釋了很久之后，決定訂艙了，又發現沒有集裝箱了，最后終于搞定集裝箱了，要付貨款了發現銀行卡里的錢被凍住了…我就是這么跌跌撞撞一路走過來的。

——摘自新日國際貿易趙先生《致全國凍友的一封信》

“凍友”這個詞相對于人們所熟知的“戰友”、“筆友”、“車友”來說，感覺很調侃，調侃背后更多的是“無奈”！這個稱呼也就這兩年才興起的，它出現的背景是——“一個個無辜但被詐騙、網賭或傳銷案牽連，因而遭受全國各地的區縣級局凍結銀行賬戶的人；他們在尋求同類小伙伴以尋求“解凍之辦法”時，而在微信或QQ上聯系起來的一個個群體，俗稱“凍友群”；據統計：“凍友”從事的行業主要為“數字貨幣交易”、“外貿及外匯交易”。

二、“凍友”這個詞是怎么來的？

據部官方公告統計顯示：

過去24小時全網爆倉3.19億美元:金色財經報道，Coinglass數據顯示，過去24小時全網爆倉3.19億美元，其中比特幣爆倉1.54億美元，以太坊爆倉6096.4萬美元。[2023/4/27 14:29:46]

2020年初至2020年11月9?日，山東省機關共破獲電信網絡詐騙案件1.7萬余起，抓獲犯罪嫌疑人9795名，同比分別上升52.26%和67.67%；共收繳涉案手機卡12.4萬張；破獲買賣對公銀行賬戶案件2645起，收繳對公銀行賬戶4000余套；

2020年1月至9月，湖北省機關共破獲電信網絡詐騙案件5091起，抓獲犯罪嫌疑人4563名，打掉詐騙窩點786個，同比分別上升11.84%、1.2%、19%；共止付嫌疑賬戶8.84萬個，凍結嫌疑賬戶2.53萬個，凍結贓款16.69億元；返還群眾資金1269萬元；

2020年前8個月，全國共破獲電信網絡詐騙案件15.5萬起、抓獲犯罪嫌疑人14.5萬名，同比分別上升65.6%和74.1%，為群眾直接避免經濟損失約800億元，96110反詐預警專號累計防止870萬群眾被騙。

a16z發布加密行業新報告并推出新的加密貨幣指數:4月11日消息，a16zCrypto今日發布2023年加密貨幣狀況報告，并推出加密貨幣狀況指數（STATEOFCRYPTOINDEX），這是一種從技術而非金融角度跟蹤加密行業健康狀況的交互式工具，該指數代表了14個行業指標的加權平均每月增長——從經過驗證的智能合約的數量到交易錢包的數量等。報告的主要要點有：1.區塊鏈有更多的活躍用戶，更多的參與方式；2.DeFi和NFT活動似乎再次上升；3.加密行業活躍開發者數量保持穩定；4.區塊鏈正在通過有前途的新途徑擴展；5.曾經幾乎不可能的新技術正在變得非常真實；6.美國正在失去其在web3領域的領先地位；7.縮小顯示進度。[2023/4/11 13:57:21]

如果說：“電信詐騙的騙子和被騙的受害人是一對死敵，水火不容！那么，“凍友”就是受害人請老大，在查找騙子過程中無辜躺槍的那撥人”。

同為“受害人”，跟被騙的受害人不同的是：“被騙的受害人只恨騙子，而“被凍”的受害人，既恨騙子、又恨被騙的受害人、同時還恨GA機關，——“被凍的受害人”就是“凍友”。

Pantera Capital CEO：比特幣的下一個牛市即將到來:金色財經報道，Pantera Capital首席執行官Dan Morehead認為，加密貨幣的寒冬將很快結束，比特幣價格將再次上漲。他提醒說，這樣的起伏是正常的，在過去十年中已經發生過多次，包括2018年的下跌和未來幾年的連續牛市。我們已經經歷了三個大熊市周期。實際上，我認為我們已經在6月份觸底，我們正在進入下一輪牛市。這可能會有困難，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但我認為我們進入了反彈的下一階段。在談到比特幣的未來價格時，Morehead預測，比特幣的價格將繼續以每年約2.5倍的速度上漲。盡管如此，他聲稱加密領域最近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只圍繞比特幣和以太坊流通。（cryptopotato）[2022/9/8 13:16:38]

所以，在這種關系當中“騙子越多，受害人就會越多；受害人越多，拔出蘿卜帶出的泥——“凍友”就會越多；隨著電信詐騙犯罪分子越來越多，“凍友”便越來越多，于是“凍友”這個詞就變得越來越普遍。

三、2020年為何這么多人被騙？

是因為2020年騙子的詐騙技巧有了質的飛躍嗎？還是因為疫情，民眾的心智有了明顯的降低？

Crypto Punks地板價自今年3月以來首次反超BAYC，或由于BAYC貶值所致:8月22日消息，NFT Price Floor數據顯示，本周日Crypto Punks地板價短時超越了“無聊猿”BAYC系列，系自2022年3月以來首次。不過分析顯示，本次短時“地板價翻轉”并不是Crypto Punks價值上升的結果，而是加密熊市導致“無聊猿”BAYC貶值。

另據NFTGo.io最新數據，當前BAYC地板價為68.47ETH，24小時漲幅1.44%；CryptoPunks地板價為66.45ETH，24小時跌幅2.21%。（Decrypt）[2022/8/22 12:39:54]

顯然兩者都不是！筆者看來大概有以下幾個原因：

其一、疫情期間，導致一部分人沒了正常收入，于是有些人就跑到國外干起了網絡詐騙的勾當，也就是說疫情導致了從事電信網絡詐騙的人群基數增大；

其二、疫情期間，大批門店以及企業倒閉，眾多失業人員希望通過網絡尋找賺錢的機會，于是因為尋找商機，又進一步增加了受騙群體基數；

Bitfinex用戶可以免費使用金融數據和內容平臺Santiment:據官方公告，Bitfinex宣布其用戶可以在平臺上免費使用Santiment。Santiment是一個金融市場數據和內容平臺，提供分析加密市場和發現數據驅動機會以優化投資的工具。[2022/8/3 2:55:18]

其三、疫情期間，主張“居家在線辦公”，這樣，民眾接觸互聯網的時間又會增多了，被騙的可能性進一步擴大。

打個比方：以前有一個魚塘，老板投放1萬尾魚，在每天上午10：00——下午5：00，提供10個釣位供人垂釣；

2020年，老板投放2萬尾魚，且于每天上午6：00——下午7：00，提供20個釣位供人垂釣。

請問，哪個年份，垂釣者釣的魚最多？

筆者在此做個小提示：有欲望就有被騙的風險，欲望有多強烈被騙就有多容易，只有堅信世上沒有不勞而獲，才能保護自己、擊潰騙局。

每個人都有欲望：小孩子想要糖所以被拐走，老年人因為想要保護孩子而交出退休金，單身男人被女主播勾去了魂，打游戲的把游戲里的變強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女人看到打一折的名牌包包走不動路。這一切的被騙背后都是對眼前事物的貪婪和對風險的忽視造成的。

騙子正是利用了人的心理，才能屢屢得手，如果我們擺正態度，堅決不相信不勞而獲的事情，那么我相信，絕大多數的騙子都會餓死。

四、為何“凍友”會被詐騙犯牽連？

我們嘗試站在的角度，換位思考：如此之多的受害人每天迫不及待的來立案窗口報案，作為基層機關，換做是你，你怎么處理？

首先，根據受害人講述的事由，分析被騙的原因；然后，根據受害人轉賬的線索，看看能否幫受害人挽回損失，畢竟受害人最關心的就是“能不能追回他們的錢？”

其次，根據轉賬記錄，鎖定了詐騙款的收款人。但是，經查，詐騙賬戶內沒有錢，因為詐騙犯在受害人被騙得手后，立即將該筆資金轉給了其他人。假如受害人是A、詐騙犯是B、第一層收到詐騙犯贓款的人是C、第二層收到的是D、第三層收到的是E，以此類推……。

如圖所示：這就是擺在刑偵面前的一堆賬戶信息，可能實際情況遠比這個復雜的多。機關希望通過這些賬戶鎖定犯罪分子，進而實現追贓，該如何做？

實務中了解到，機關的判斷通常是三個原則：

1.收到贓款層級最近；

2.收到贓款時間距離受害人被騙時間最近；

3.賬戶存款金額最多。

根據這三個原則篩選出來的賬戶，最容易被“凍結”！

試想，這種判斷模式下，有多少無辜的人要“躺槍”？“凍友”一定會問：“無辜的人為何會“躺槍”？”

因為：在任何一個商品經濟社會，法律絕不可能苛求賣方，在出賣商品或提供服務過程中，對買方的支付資金進行合法性審查，否則，正常經濟生活將無法進行下去！

這就意味著：C與B之間、D與C之間、E與D之間，可能存在正常的交易關系，作為收款方，是基于合法的理由收到該筆款項的。甚至B也不是真正的詐騙犯，B與A之間也可能存在正常的交易關系，比如B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代真正的犯罪分子收款。

但是如上圖所示，機關只能看到與受害人銀行流水相關的交易記錄，無法從流水中判斷背后的真實交易情況。所以若收到贓款的是無辜人員，應當積極向提供證據證明真實的交易情形。

五、“凍友”向機關提交材料自證清白是否可行？

當然是可行的，如果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收到贓款背后系正常合法經營行為，針對該筆收款，能夠提供“合同、發票、發貨或提供服務的憑證”，那么機關自然沒有道理繼續凍結。

但是，有一些領域，要么根本沒有證據支撐收到贓款背后的交易行為，比如說買賣雙方無合同、無發票，買方上門提貨，款貨兩清；要么，因收款背后的交易行為屬于我們國家不支持的、甚至違法的行為，比如，私下換匯、網賭提現。針對，該種情況，有沒有辦法解決？

六、哪些領域的“凍友”，不易提供證明材料，或交易不受法律保護？

首先，涉及到“外貿及外匯”相關的領域，被凍結的人作為賣方，比如“凍友”向境外的客戶賣黃金、首飾、蔬菜瓜果、服飾等等，外國客戶要求拿外幣來結算；或者外國客戶指定第三方代付人民幣，凍友一旦收到了外幣，再將外幣通過地下錢莊兌換成人民幣；或者外國客戶指定的第三方代付向你直接支付人民幣。一旦收到的人民幣涉及贓款，你能否提供證據證明收到的贓款與賣出的貨物是一一對應的關系？

其次，像數字貨幣領域，買賣交易沒有合同和發票的，但是有轉幣支付記錄，然而這些記錄僅僅是一串數字，機關哪里看得懂？更別說跟大量的“買幣、賣幣”記錄和銀行流水一一對應起來！

最后，像網絡賭博、跨境買賣股票、基金，在提現環節收到了贓款，雖然通過網站信息能還原收款背后基于何種原因，但是，網絡賭博、跨境買賣股票、基金這些都是違反我國相關法律、法規的。尤其是網絡賭博，機關哪里會跟你論證“法律責任的剝離問題”、“法律管轄的問題”、“贓款的認定問題”，通常都是一股腦兒全給你凍結了。于是這些“凍友”就成了案板上的肥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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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全文字數較多，本文分上下兩部分呈現，下半部分內容預告如下：

七、現有的法律框架下，“凍友”有哪些救濟途徑？

八、筆者結合實際案件處理經驗總結的一些感悟

九、我們律師團隊為“凍友”成功解凍的部分經典案例分享

十、筆者感言

敬請大家持續關注...

作者?|劉磊律師?

來源：金色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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