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Metaverse：互聯網的未來是虛擬時空？

VR和AR已經走過了幾十年的探索歷程，廣泛進入大眾視野也有十余年，各類技術已相當成熟。敏銳的創新者已在發問，現有的產品真的就是我們想要的“虛擬現實”嗎？除了視覺上的改進以外，還會有新的可能嗎？歷史和經驗告訴我們，技術和需求的關系應該是：我們想要實現某個需求從而使用某個技術，而不是因為有某種技術就要去實現什么需求。如何在開放的數字世界中，通過實現更深層次的交互來更好地了解我們自己，成為當前技術的發展方向之一。

自去年起，科幻小說中“元宇宙”（Metaverse）的概念再度被推到臺前。3月11日，Roblox在紐交所上市，首日估值達到450億美元。Roblox是第一個將Metaverse寫進招股說明書的公司，這種全新的敘事引爆了科技和投資圈，也引發了玩家無限的想象。

騰訊董事會主席兼首席執行官馬化騰曾在去年12月曾提出“全真互聯網”的概念，認為互聯網下個時代的趨勢，便是虛擬和真實世界之間的大門完全敞開；米哈游CEO蔡浩宇也曾表示希望在2030年做出“全球十億人愿意生活在其中的虛擬世界”；英偉達CEO黃仁勛也將其實時仿真和協作設計平臺Omniverse看作元宇宙在非游戲領域的一大突破。不過，元宇宙的概念仍相當超前，以至于沒人能預見其最終形態。我們認為，目前元宇宙的最佳體驗場仍在于游戲，從這個準備度最高的c端場景開始，元宇宙或將逐漸走向無垠。

從字面意思來看Metaverse即“超越世界”，它是一種持續的能被分享的虛擬空間。在這個與人類社會平行的虛擬空間里，人們不僅可以娛樂，還可以社交、消費等等，這些行為不需要人親身參與，但又可以和現實互相影響。在理想的元宇宙中，玩家可以在虛擬空間中完成現實世界的幾乎所有事情——在虛擬世界中與其他人一起上學、娛樂、社交，購買自己喜歡品牌的商品，看自己偶像的直播演唱會，甚至在虛擬的工作中賺錢并轉化為現實貨幣。

歐盟和Meta同意在7月對歐盟在線內容規則實施壓力測試:金色財經報道，歐盟產業主管埃里·布雷頓（Thierry Breton）6月24日發布推文稱，Meta公司和歐盟已經同意在7月對歐盟的在線內容規則實施壓力測試。“與Meta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在門羅公園就歐盟數字規則進行了富有成效的討論，”布雷頓在推文中說，“1000名Meta員工正在研究《數字服務法》（DSA）。”布雷頓在6月早些時候曾表示，Meta公司必須展示其計劃采取的措施，以在8月25日之后遵守被稱為《數字服務法》（DSA）的歐盟在線內容規則，否則將面臨嚴厲制裁。[2023/6/24 21:57:30]

“元宇宙”的概念最初來自科幻小說。尼爾·斯蒂芬森（Neal Stephenson）在1992年的小說《雪崩》中構思了一個脫胎于現實世界并與之平行的元宇宙（Metaverse）。現實世界中的人們可以打破時空界限，以數字化身（avatar）的形式在其中生活，且永不下線。2018年，斯皮爾伯格導演的《頭號玩家》將這一概念帶入了主流視野。在電影所描繪的“綠洲”中，不僅不同次元的影視游戲中的經典IP在這里匯聚，還有完整運行的社會、經濟系統，無數的數字內容、數字物品都可以在元宇宙通行。

元宇宙的概念被發明后一直停留在想象層面，但2020年的變局加速了“未來”的到來。疫情期間，許多真實場景被搬到虛擬世界中。產品發布會、學校教育、畢業典禮、演唱會，種種體驗正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轉移到線上。隨著線上線下的打通，人們傾向于將更多的時間和金錢花到虛擬世界，因而認知也逐漸轉變。一種新的社會共識正在誕生——虛擬世界不是假的、無關緊要的，而是一種人類全新的存在狀態。

互聯網經歷了近三十年的發展，由瘋狂漸趨平穩。但資本、科技巨頭和每一個富有野心的創業者都在期待著新的“革命”的到來。同時，用戶也習慣了浸泡在互聯網世界中。某種程度上，人類已成為數字物種，真實的個體與虛擬的個體同時存在。以這種思路，社交網絡、游戲等不再只是真實世界的工具或附庸，它本身就是可以安放人類心智的另一個世界。

華為云牽頭啟動 Metaverse/Web3.0 聯盟:金色財經報道，據Morpheus labs發推特，在巴厘島舉辦的華為云 APAC 合作伙伴領袖峰會上，華為牽頭與 Blockchain Solutions、DeepBrain Chain、EDNS Domains、Morpheus labs、Numen、Polygon 等合作啟動 Metaverse/Web3.0 聯盟。[2023/2/27 12:31:06]

最先入局元宇宙領域的是游戲公司。備受資本青睞的Roblox最初從兒童教育起家，逐漸發展為一個創建、分享和銷售游戲的在線平臺，至2020年第四季度，其DAU（每日活躍用戶）已達3710萬。在這里，玩家可以在一款名為Adopt me的游戲中收養嬰兒或寵物，裝修房子并邀請朋友來開派對；在Royale High中扮演公主，挑選漂亮的裝扮參加舞會；或者進入Jailbreak扮演一名想盡辦法越獄的逃犯，并在成功逃出后潛入城市體驗一把“犯罪”的快感。Roblox與Steam等游戲商店不同的是，每個玩家不僅可以挑選喜歡的游戲，還可成為創作者，在游戲引擎Roblox Studio上用簡單的工具搭建出游戲、劇情、角色和空間，邀請其他用戶進入體驗，并從中獲利。此外，在Roblox中，玩家使用一種名叫Robux的虛擬貨幣購買游戲和道具，開發者亦可以將掙到的Robux換成現實貨幣，這極大地激發了玩家的創造力。統計數據顯示，Roblox的用戶使用時長從2019年的137億小時增長124％至2020的306億小時；值得注意的是，目前Roblox超過一半用戶年齡小于12歲，同時呈現極高的用戶粘性。

Meta 在新加坡推出 Meta Avatars Store:金色財經報道，Meta在新加坡推出Meta Avatars Store并計劃推廣至亞太地區的其他國家。用戶可在商店中購買數字服裝和配飾，并在Facebook、Instagram、Messenger和Meta的虛擬現實產品中使用。

據悉，Meta目前已與Prada、Madhappy和Liverpool FC等知名品牌以及SquidGame和Stranger Things等節目達成合作。Meta新加坡董事總經理Damian Kim表示，Meta希望建立一個包容和多樣化的元宇宙，人們可以在其中選擇代表自己的面部特征、體型和服裝風格。（Tech in Asia）[2022/12/12 21:39:51]

無獨有偶，堡壘之夜（Fortnite）近年來也在元宇宙概念上發力，希望打造超越游戲、更寬廣的虛擬世界。堡壘之夜本是第三人稱射擊游戲，因豐富的玩法和聯動備受玩家青睞。2020年，不論是邀請饒舌歌手Travis Scott開辦虛擬演唱會，還是與一系列漫威IP達成夢幻聯動，無不是充滿想象力和野心的嘗試。在去年8月開始的漫威主題賽季中，玩家可以選擇相應英雄并擁有英雄季卡，完成特殊挑戰，即可獲得特殊動作，在游戲內覺醒漫威超級英雄，同時亦有漫威主題道具隨機掉落。今年4月，堡壘之夜的開發者Epic Games也在新一輪融資中達到了290億美元的估值。 

堡壘之夜和Roblox或許代表了元宇宙發展的兩種路徑。前者通過一種核心玩法吸引用戶，然后不斷添加新元素，通過豐富多樣的聯動和增加可玩性讓用戶加入到更多場景中；而后者通過開放式的平臺和創作激勵機制，由玩家主導建立了一個去中心化的世界，且不斷擴大規模。

不過，現有的產品只是無限接近Metaverse的嘗試，遠遠不是真正的Metaverse本身，很多暢想還停留在概念層面。正如堡壘之夜母公司Epic Games的CEO兼創始人Tim Sweeney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即使《堡壘之夜》《我的世界》，以及Roblox都展示了其中的一些方面，我認為它們都還遠遠不是Metaverse。但我們今天談的并不是一個公司能做的事情，不是一個公司的產品或者收入來源”。

報告：Meta今年的元宇宙損失高達94億美元:金色財經報道，Meta報告顯示，其元宇宙部門Reality Labs在今年第三季度虧損37億美元。這使得現實實驗室今年迄今為止的損失達到驚人的94億美元。Meta公司說，它 \"預計Reality Labs的運營虧損 \"在明年不會大幅增長。Meta公司說，現實實驗室本季度的收入為2.85億美元，低于上一年的5.58億美元。該公司的 \"應用家族 \"業務部門，包括Facebook和Instagram，注冊了274億美元的收入。

最近，Meta股東Altimeter資本管理公司的首席執行官在一篇博文中建議，該公司除了減少投資外，還要削減至少20%的員工，主要是將Reality Labs的支出限制在每年不超過50億美元。不到一個月前，扎克伯格告訴員工Meta公司正在凍結招聘和重組團隊以削減成本。（the block.）[2022/10/27 11:46:43]

Travis Scott在堡壘之夜的虛擬演唱會

事實上，對于元宇宙的最終形式，我們還知之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真正的元宇宙將遠超游戲的范疇，也未必由任何一家公司所主導和設計。

我們可以把元宇宙的構建拆分成兩部分：一個是虛擬世界本身的架構設計，另一個是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連接。

在架構層面，我們嘗試推斷Metaverse將具有如下特征：

實時和真實：這個新世界中的一切要素都以足夠真實的感官效果為基礎。動作捕捉、數字孿生和數字化身等技術，以及以頭顯為代表的更加直觀、擬真的交互方式是構建虛擬世界的基石，將為我們帶來更高效、更自然、更極致的沉浸式體驗。

社交：元宇宙能最大限度地打破物理空間的界限，提供高度互動、共享、高參與感的社交體驗，和比線下更多的社交玩法，促使種種社交活動向線上轉移。正如Newzoo高級分析師Tom Wijman曾認為，Roblox的意義遠遠超出游戲領域，“它正在成為朋友聚會的另一個場所，就像另一種形式的社交媒體，甚至有可能取代社交媒體”。

Coinmetrics：山寨幣季節已經到來:金色財經報道，由于許多山寨幣本月底都創下了新高，Coinmetrics根據過去一個月的行為分析了“山寨幣季節”的可能性。“過分自信”的投資者開始將注意力從比特幣轉移，交易量的趨勢也轉向了那些促進高風險的山寨幣交易的機構。五月初和五月底，各種山寨幣在現貨交易量中所占的份額不斷上升，而比特幣和以太坊的現貨交易量正在減少。報告指出，交易量已經轉移到這些風險較高的資產中，這表明山寨幣的季節已經到來。[2020/6/10]

心流：正如現有的游戲和內容平臺通過占據用戶注意力、提供感官體驗和即時滿足使用戶進入心流狀態，元宇宙則可以通過更豐富的內容、更沉浸的體驗、更自然的交互，使用戶容易進入更強大更持久心流狀態。

可互操作性：通過將游戲中的物品和設定去中心化地存儲在區塊鏈上，玩家可以真正擁有其虛擬財產，將它們帶到不同的游戲世界，使更大程度的“跨服”成為可能。玩家可以將不同空間中購買或賺取的虛擬資產攜帶至別的虛擬空間，或通過社交網絡贈予他人。這樣一個高度互聯和通證化的世界，必將解鎖出無限的新玩法。

平臺性：元宇宙可以容納了大量的第二方、第三方內容。第二方內容是指元宇宙可容納各類影視、體育、演藝、服裝乃至旅游景點等IP加入，帶來無限的故事性和玩法豐富度。第三方則是鼓勵玩家創作內容（UGC），每個玩家都可以創造獨特的玩法、建造自己的世界，并充分地互聯在一起。

經濟系統：元宇宙最“科幻”的地方在于，其中可能孕育一個真實的社會經濟體系。現有的游戲經濟中，許多“玩家”會花時間收集數字資源以在游戲內或游戲外出售。這種“勞動”通常是短暫的、重復的，并且僅限于一些應用，但是這種勞動的多樣性和價值將隨著Metaverse自身的發展而增長。廣受資本看好的Roblox與普通游戲的一大革命性區別，就在于其有更多的變現方式。因容易變現，用戶對待游戲就有了更深的欲望和動機，投入更多心智。正如畫家可以將自己的作品以NFT代幣的形式出售并變現，玩家在元宇宙中的虛擬物品、創作成果等也可以轉化為數字資產。一旦數字資產被引入元宇宙，游戲就不僅是游戲了。個人和企業能夠進行創造、擁有、投資、出售等行為，并可通過工作創造價值。有人認為，元宇宙之所以有可能發展為一個與現實世界并行的“美麗新世界”，就是因為其中能產生屬于虛擬世界的、金融、五花八門的文化。

開放性：這個特性最為Epic Games的CEO Tim Sweeney所強調。他對元宇宙有著理想主義的的愿景：“我們想要的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個協議，任何人都可以貫徹實施的協議。“通過這個建立在區塊鏈上的協議或生態系統，創作者可以通過自由競爭得到合理報酬，消費者也得到足夠的保護。

就我們目前所見，元宇宙可能具有上述特點。事實上，元宇宙的潛力可以無限延伸，沒有邊界。現實世界中的一切都可以映射其中，還可以創造出現實世界中沒有的東西。因而可以說現實世界有多大，Metaverse的發展空間就有多大，甚至更大。

Roblox CEO Dave Baszucki對元宇宙的概括

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的連接，即如何創造并進入一個虛擬世界，目前還需要跨越一定的技術門檻。

首先，構建足夠逼真的元宇宙，基礎是數字孿生（Digital Twins）技術。數字孿生是利用物理模型、傳感器更新、運行歷史等數據，在虛擬空間中完成映射，從而反映相對應的實體裝備的全生命周期過程。簡單來說，數字孿生就是在虛擬空間內建立真實事物的動態孿生體，借由傳感器，本體的運行狀態及外部環境數據均可實時映射在孿生體上。數字孿生最初用于工業制造領域，使產品研發、制造和維護的各階段都可以在仿真模型上進行測試和實驗，從而顯著降低成本。在游戲中，數字孿生使我們能夠1:1地復制真實世界，無限接近真實。

為了在元宇宙中實現模擬現實世界的即興體驗，游戲中還需要生成大量鮮活的人物與場景。在元宇宙中，無數的故事在同時上演，這時就需要AI自動生成內容。例如，精通深度學習和自然語言處理的AI可以成為更加擬人化的NPC，可以實現與玩家進行情感交流。AI也可以輔助生成元宇宙中的敘事系統、關卡設計，降低創作門檻和成本。AI創作的即興內容質量可能有一天甚至超過人類創作的內容，為我們在虛擬世界里社交和消耗更多時間鋪平道路。

其次，對于沉浸、擬真體驗而言，目前的PC、手機等設備仍不能完美還原真實世界中的感官體驗，且受硬件所限，擬真度進步的空間很小。未來若想有顯著進步，唯有依賴能夠實現3D顯示、大視場角、直觀體感交互的XR頭顯設備。

另外，目前的3A游戲因畫質高，對玩家的硬件設備也有一定要求。如果要不斷“出圈”吸引大量用戶，則勢必要降低終端門檻。對于這一點，云游戲的運算和顯示分離的技術是關鍵。現有的游戲因為過度依賴終端的實時渲染，與影視級的畫質仍有很大差距；如能實現云端GPU上渲染，將極大優化算力、改善畫質。在我們的預想中，元宇宙應該是云原生的，能夠滿足即點即玩、線上更新、云上彈性調配算力等。同時需要通過布置邊緣節點、優化編解碼的方式進一步縮短延遲，以實現更極致的體驗。目前，國內外已有多個云游戲平臺上線，游戲上云日趨成熟，云原生游戲也已有國內團隊在積極研究，高畫質游戲輕量化已成趨勢。云原生也將是未來Metaverse不可忽視的一項基礎設施。

這一切技術演化的目標，能支持想象力變現形成巨大的虛擬時空產業。率先擁抱新技術和新平臺的“想象者”，將是未來內容產業中的贏家。

無數人渴望知道互聯網后的下一個時代應該如何被定義，下一個巨頭將在何處誕生。目前，Metaverse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模糊正確的未來方向，正在塑造一種強有力的社會共識。當然，Metaverse不會一夜間誕生。Metaverse的展開未必是出現一個占領絕大多數用戶和玩法超大型的3A游戲，與我們的現實世界一樣，元宇宙并不能由某一主體來主導，極有可能是多個平行元宇宙，可以說，真正的元宇宙不是一個獨立世界，而是一個和現實世界緊密相連互補的世界。

總之，不同于科幻小說，我們只能在現有事物上，對元宇宙的可能性展開略顯保守的想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元宇宙帶來的體驗是今天的游戲和社交網絡無法比擬的，并非對現有的互聯網體驗做簡單加法。隨著越來越多產品的出現，和越來越多用戶的加入，人類的日常生活——娛樂、工作、社交、生存，將越來越深地與心流網絡融合或遷移。首先是大部分娛樂，然后是大部分社交與工作。虛擬與真實兩個世界的界限在不知不覺中被模糊，以至完全打通。總有一天，當我們在現實和虛擬的空間中熟練地穿梭，便會驚覺自己已經身處其中。

作者

徐思彥  騰訊研究院高級研究員

張采薇  騰訊研究院助理研究員

參考文獻：

The Irish Times, SiddharthVenkataramakrishnan and Miles Kruppa, Numbers playing preteenvideo game Roblox surge during Covid-19 lockdowns,https://www.irishtimes.com/business/technology/numbers-playing-preteen-video-game-roblox-surge-during-covid-19-lockdowns-1.4414672.

溯元育新, 走向虛空：Crypto和Metaverse相遇的宇宙，https://mp.weixin.qq.com/s/w3-qVHm2jopPV9YbT477tw

GameLook, 互聯網的未來是虛擬時空？Epic CEO解讀Metaverse元宇宙，http://www.gamelook.com.cn/2020/08/393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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