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兩年,去中心化治理中的隱私及共謀問題被頻繁提及,相對于“操縱”和“女巫攻擊”這兩大挑戰來說,隱私及共謀也是較難解決的問題。整個加密貨幣生態的規模化發展,將隱私及共謀的問題充分的暴露了出來。目前不論是在理論還是在技術層面上,針對如何解決隱私及共謀的問題,都有了一些更加深入的實踐。
所以本期《Yaki叨叨DAO》非常有幸邀請到了DoraHacks的發起人劍南,和大家一起聊一聊去中心化治理中的共謀與隱私問題。DoraHacks是全球最大的極客組織和最活躍的Web3多鏈開發者激勵平臺之一。下文為DAOrayaki社區整理的AMA文字版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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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Octor:去中心化治理是實現Web3世界公平透明所有權等核心特征的必要手段,尤其是前年DeFiSummer的到來,越來越多的項目將其協議逐步交給社區治理,這就意味著更多的用戶和代幣持有者能夠對協議參數、資金支出以及社區未來的發展有更多的話語權和控制權,也正因此去中心化治理為共謀提供了滋生的土壤。所以,想請問Eric,你認為什么是去中心化治理中的共謀呢?
Eric:其實,共謀并不是去中心化治理才存在的問題,所有的系統都會存在這個問題。簡單來說,如果一個系統,比如投票,如果票是可以被相互之間購買的話,就可能會產生共謀。從博弈的角度上來說,我們可以認為共謀是一種合作性博弈。因為對于任何治理系統而言,是在爭奪某種資源的情況下才會去投票,否則投票系統不一定是有價值的系統。那么如果是在爭奪這些資源時,投票的參與者之間就會形成一個競爭關系,或者說是博弈的關系。
我們設計任何一個系統,最理想的情況下是把這個系統看成一個非合作博弈的系統。舉個例子,非合作博弈中的假設是:參與者之間都是不認識對方的,也無法溝通,無法知道對方的想法等等。但是在現實的情況下,這通常是不成立的。現實中,很少會有參與者之間不知道對方在干什么,或者不知道對方的想法的情況。那么一旦這個系統可分配的資源變多,參與者可能就會形成小圈子,所有的參與者會被劃分為不同的小組,這些小組之間便開始進行博弈。小組之間也會存在人員的變動,也許你一開始在這個小組,然后你又加入另個小組,這個時候整個博弈就變成合作性博弈了,而在合作性博弈的情況下,自然就會產生共謀的問題。
如果你想做一個DeFi類型的DAO,在分配財庫的時候就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比如DoraHacks在給項目分配Grant的過程中也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所以在這種治理中共謀是永遠都存在的。
但是在中心化的系統中,我們通常很難去抑制這樣的問題,大部分國家的民主選舉,其實都會有選票收割的這種情況。就算在制度相對成熟的地方,仍然有一些區域存在選票收割的情況。簡單來說,某個區域的居民可能經濟狀況不是特別好,就會有特定的人去用100美金購買一張選票或者給予一些承諾好處。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其實共謀是很難制止的。當然在中心化系統里邊可能有一些方式,比如類似“舉報”這樣的功能等等。但大多數時候共謀是秘密進行的,因為共謀的利益相關方之間是利益相關的,所以就算有舉報機制,也不一能很有效的發現這種共謀情況,就算發現了,也很難證明。
在去中心化的系統中,只是鏈上投票的話,相同的情況也會發生。比如給出承諾:如果你二次方投票選我的話,我會給你空投,這其實也是一種共謀;或者在某個DAO里,你選擇支持某一個提案,如果該提案順利通過,我會給你特定的獎勵;獎勵形式可以是空投,也可以是修改治理規則偏向于某一些人等等。這些其實都是共謀的方式。所以其實一直以來共謀都是一個比較難解決的問題。
DAOctor:好的,謝謝Eric!那么除了您剛剛提到的像這種去中心化治理中的空投現象或者規則的改變之外,這種去中心化治理中的共謀還存在在一些什么樣的場景中呢?
過去30天以太坊流通量減少超14萬枚:金色財經報道,Ultrasound.money數據顯示,過去30天以太坊流通量減少142,719.58枚。當前以太坊流通量約為120,291,109枚,當前30天年化通縮率為1.45%。[2023/5/15 15:03:32]
Eric:這種場景其實可以是無限多的,但我們可以看這個問題的本質。當在分配資源的時候,大家在爭奪資源時自然會產生的一種博弈的情況,所以任何的治理系統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如果這個資源越多,大家就有更大的動力去共謀,如果資源越少,可能大家的動力就沒有那么多。舉個例子,如果某一項提案的分配金額是100美金,可能大家就沒必要共謀了;但如果是分配1,000萬美金,那么大家就有動力去共謀。因為假設通過共謀可以獲得500萬美金,但不共謀的話只能獲得200萬美金,而參與共謀的成本只需要100萬美金,還能凈賺200萬美金,所以我就要去共謀。是否參與共謀是基于動機,你可以在很多種場景下找到共謀的案例。
DAOctor:剛剛您提到,共謀這個問題還蠻難解決的,它難以解決的難點是在哪里?技術、制度還是意識形態呢?
Eric:我覺得其實跟意識形態關系不是特別大,因為不管意識形態是什么,大家總是會關注實際所得的東西,所以我個人認為這并不是一個意識形態的問題。制度是一個難點,技術是另一個難點。如果我們有新的技術,我們能做抗共謀的系統就會更不一樣。比如說如果沒有ZK的話,我們可能大部分情況下要用舉報(fraudproof)的方式。最早公鏈共識的設計和Layer2項目都會遇到這種情況。其實大家想要的是證明一個結果的合法性,但如果沒有更好的技術的話,你只能讓大家舉報,然后舉報了之后你再去驗證。
但如果你有ZK技術,就可以增加共謀的門檻。當然并不是只要有ZK,就可以解決共謀,而是可以基于ZK去設計更有效的治理系統,但是任何系統其實都只是在一定限度之下是有效的。
并不存在一個在任何共謀情況下都有效的系統。我們探討這個系統在什么情況下是有效的,其實主要看的是這個系統涉及到的資源規模。如果一個系統它的資源規模是非常大的,那么抗共謀的機制或者是這個系統也要相應的更強,如果本身這個系統它沒有分配很多資源的話,你可能都不用抗共謀。
DAOctor:您剛剛提到的ZK從技術的層面上來去解決共謀的問題,除此之外,現在在業界內還有沒有一些其他的解決方案?
Eric:我覺得會有很多種方法,但是目前來看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一種是改進review的機制,比如說我知道你在共謀,然后去舉報你,并且提供證據,這是一種方式。第二種方式就是說我設計一個系統,然后這個系統是從密碼學上來說很難去共謀。當然我說的第二種并不是說一定得是ZK,但是很明顯ZK是非常有效的一個技術。
DAOctor:剛剛您提到改進review的機制,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它理解為是一種從制度和規則層面上解決共謀的問題的方案呢?
Eric:對。比如說你在現實世界,因為大部分是中心化的,所以其實在中心化系統里面,最常見的是這種方式。比如說我們制定一個法律,然后法律說不允許這樣做,如果你這樣做的話,就會被拘留幾年或者罰款;如果有一個人這樣做,別人就可以去舉報他,可能有一個檢舉系統,然后他就會得到懲罰。所以在現實世界中,其實也是在提高作惡成本,但這并不能絕對阻止作惡。如果分配資源的數量大于它的作惡成本的話,其實還是有人有動力去做這個事的,比如說你罰款1萬美金,但是作惡可以得到10萬美金,那么很明顯還是會有人愿意去干這個事兒。
在去中心化的世界里面,大部分情況下還是會用這種機制,因為這種機制雖然不是永遠有效,但是它從很大范圍內是有效的。反過來說ZK也并不是只在去中心化世界有效的,它在中心化世界也是有效的。其實我們并沒有說ZK只能用于去中心化,它是一種技術,它其實也可以用于中心化治理。
DAOctor:DoraHacks作為全球知名的資助平臺,社區內的用戶和項目肯定是有非常大的動力來進行共謀的,Dora又是如何解決共謀問題的呢?
DCG:部分Genesis Capital債權人已決定放棄Genesis先前協議:金色財經報道,Digital Currency Group(DCG)發布關于針對 Genesis 提交調解動議的聲明稱,在各方同意 Genesis Capital 向破產法院提交的全面和解之后的兩個月后,部分 Genesis Capital 債權人拒絕并提出了新要求。我們的理解是,一部分債權人已決定放棄先前的協議,不清楚成千上萬的個人債權人是否知道這一發展,但最新的操作將延長法院的程序。[2023/4/25 14:26:00]
Eric:我們經歷了一個過程,DoraHacks其實從2014年開始就在非常頻繁地組織黑客松。在更早之前,沒有成立DoraHacks的時候就組織過許多黑客松。所以在很早期的時候,可以認為黑客松就是一種分配獎金的系統,當然肯定不止分配獎金,但是從獎金的角度上,可以把黑客松看成是一種分配獎金的系統。
所以在線下黑客松里面,我們會設定一些治理規則,比如讓評委去投票,或者讓更多的人去做評委,也可能會讓每一個團隊去做評委,但是這個團隊不能投給自己,只能投給別人等等,會有一些這種非常原始的規則。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一個黑客松也是一個治理系統。只不過它通常來說分配的獎金會比較少,一般是幾萬美金之內,然后評委可能大家都認識,所以也不存在說非要共謀的情況。但是在18/19年后,DoraHacks分配的資源數量變得很大。我們在21年年初的時候,就重點關注共謀的問題。如果一個普通的Grant,當然可能是一次方投票、二次方投票或者是任何的Grant,大家為要去獲得更多的Grant獎金,進行共謀。共謀的方式有很多,當是評委投票機制時,賄賂評委;社區投票時,賄賂社區,而且賄賂社區是非常容易的事,因為最直白的方法就是直接去發布一個推特,然后說“你只要給我投票就可以得到空投。”
有些人會做一個計算,比如進行賄選之后可以多拿到3萬,然后計算大概需要多少人。大概測算完之后,他可以告訴大家會給賄選地址進行空投,這個空投的價值是多少,所以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很有效地去賄賂社區。
在這種情況下,賄選是很容易的。尤其是在鏈上的時候,最終的結果就是社區接受被賄選過后的結果。當然你可以設置一個規則,比如不許賄選,如果你設置這個規則的話,后面就要去檢查到底有沒有賄選,如果有賄選,還要提供證據,就跟現實世界一樣,過程特別麻煩,整個成本很高。比如最早期的DoraHacks,我們完全不需要處理這個問題,但是如果我們的Funding的分配規模在10萬美金,肯定和1萬美金的時候不一樣,如果這個Funding的規模進入到100萬美金,或者是1,000萬美金又會發生什么,所以對抗賄選的要求就越來越高。
事實上DoraHacks分配Funding的規模就是以這種速度在增加。截止到目前為止,DoraHacks每個月分配的Funding大概會在100萬到300萬之間,在2020年底的時候只有幾十萬美金,之前的話就更少。所以我們對抗賄選的技術和機制的需求是隨著整個社區和平臺的發展在增加的。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會非常非常關注賄選問題和抗賄選的技術。DoraHacks現有的基于MACI抗賄選系統從去年2月份就開始準備了,花了比較長的時間。
第一次在DoraHacks上使用MACI是今年2月份的ETHDenver線下的黑客松。當時要分配大概100萬個左右的Sporktoken給到社區,進行了一個實驗。
后來開始更多的使用這個系統,比如Opensea的黑客松,所以抗賄選或者抗共謀技術和實際的需求之間有一個聯系。
當然這個并不只是在DoraHacks里是這樣的,所有的治理系統都都是一樣的。因為所有的治理系統最后在發展的過程中,都需要去分配更多的資源,所以共謀永遠是一個問題,抗共謀也永遠是一個需要被解決的問題。
不過我比較詫異的是中文社區和英文社區對抗共謀的技術和產品,還有在社區層面的探討其實不是特別多。但是我理解的是,后面會有很多的DAO產生,當然不一定是DAO,也有可能是半中心化或者是中心化組織,有更多的抗共謀需求出現的話,這種基礎設施就變得更重要。
Ledger將推出款新硬件錢包Ledger Stax:金色財經報道,被稱為“蘋果iPod之父”的設計師TonyFadell將為Ledger設計硬件錢包Ledger Stax。Ledger Stax將配有電子墨水屏顯示器,以使用戶查看和管理加密資產和NFT。目前Ledger Stax正在接受預訂,定于明年3月上市,零售價為279美元。高于目前零售價為149美元的Ledger Nano X。iPod的發明者Fadell在18個月前參與了該產品的開發。(The Block)[2022/12/6 21:26:17]
DAOctor:抗共謀還未普及,這個現象和現在整個這個行業還沒有被規模化有關嗎?
Eric:我覺得跟規模化關系很大。因為如果一個系統已經規模化的話,這個問題是肯定要被解決的。因此我覺得現在大家沒有去非常積極去解決這個問題,主要就是兩個原因:
一個是我們看到的很多的治理系統,不管是中心化還是去中心化都不是真正的治理系統。比如說Uniswap去年很有爭議的投票賣幣事件,就屬于大部分的投票權看起來是在大學生手里邊,但事實上是在幾個VC手里。這種屬于治理高度中心化,所以投票的結果是被幾個核心組織高度掌控的。
第二種情況是沒有規模化,如果我們沒有在處理足夠多的資源的話,可能共謀就不是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也許女巫攻擊是一個更重要的問題,或者參與度是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但是如果規模變大的話,目前從我個人的經驗來看,我覺得共謀是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它在規模化的時候,會比女巫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問題更重要。
DAOctor:關于Dora提出的抗共謀機制也是今年業內很大的一個新聞了,您剛剛提到MACI,可以和我們聊聊什么是MACI嗎?
Eric:MACI是一個比較簡單的框架性方案,在Vitalik的一個博客里,他很簡單的提到這樣一個想法:如果我們用ZK去解決抗共謀的問題的話,我們可以有一個簡單的框架。這個框架其實是很小的,是一個很簡單的機制。首先我們假設有一個系統,它可以是任何一個需要抗共謀的系統。在這個系統里面,有很多人會發起一種行為,所以這個時候,在MACI的假設下,我們有一個operator,相當于是一個管理員,然后管理員其實是收集大家的信息的。整個MACI的過程其實可以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步是叫signup,就是我們讓所有的參與者去用自己的公鑰或者是地址去注冊。
第二步,大家就可以去發消息,當然這個消息可以是一個投票,也可以是別的行為。然后這個消息是發出來的時候,所有的消息是被管理員的公鑰去加密。所以也就是說,這個消息除了你自己和最終管理員知道,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消息是什么東西。這個消息它可以上鏈,但是沒有人知道這個消息它到底是什么,因為這個消息是被加密過的,這個是第二步。
第三步就是管理員,他把所有的加密過的消息都下載下來,然后解密所有的消息并給出一個結果。如果在投票的場景下,解密完所有的消息之后會給出一個排序,但是這個時候的問題就是,你怎么知道他給的排序就是對的,因為管理員可以作惡,所以這個時候的問題就是你要保證管理員給出的結果是對的,但是又不必要告訴大家所有的消息都長什么樣,就是我們要在隱藏消息的情況下,還要確定這個管理員給出的東西是是對的。
因此我們需要讓這個管理員在給出這個結果的同時附帶一個ZKP,它保證了管理員給出的東西是對的,但是他又不需要揭示任何的細節,所以這就是一個最小化的一個框架。MACI的全名叫最小化抗共謀框架。基于這個框架,我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決抗共謀問題。
但這個地方要注意的一點,這個系統并不是萬能的,它是有一些假設的,而且這些假設在某些情況下是很強的。舉幾個例子,比如這個系統依賴于對管理員的假設,也就是說這個系統假設管理員是不會作惡的,如果管理員他去主動和參與者進行共謀,那么這個時候就是說這個系統就不工作了。
然后第二個就是管理員其實要保證大家的隱私,因為管理員知道所有的消息長什么樣,他是可以去泄露大家的隱私的,這也是一個問題。
Web3硬件錢包初創公司Cypherock完成100萬美元融資:12月1日消息,Web3硬件錢包初創公司Cypherock宣布完成100萬美元融資,Consensys Mesh、Infinite Capital、Gnosis、OrangeDAO、以及包括Stefan George (Gnosis)、Sandeep Nailwal (Polygon)、Mahin Gupta (Zebpay) & Liminal)、Prasanna Sankar (Rippling)和Furqan Rydhan (Thirdweb & F Inc)在內的天使投資人參投。
Cypherock正在開發無助記詞硬件錢包“X1”,旨在讓人們能夠實現自我主權,并像在銀行金庫的儲蓄一樣安心和控制自己的加密貨幣和個人數據,允許個人自行保管加密貨幣并通過減少私鑰管理中單點故障來提高加密貨幣安全性。[2022/12/1 21:15:26]
當然,這個系統有一些很好的特質,其中最好的一個特質在管理員不泄露隱私的情況下,抗共謀屬性是被保證的,因為它不能造假。如果管理員改變實際的投票結果的話,就沒有辦法給出一個正確的ZKP,在這一點上這個系統是好的。
以上就是MACI是什么以及MACI相關的抗共謀假設和隱私假設。
DAOctor:謝謝Eric!您剛提到這個系統的假設是基于兩個條件,一個是管理員不會作惡,另一個就是他要確保隱私。所以我比較好奇的是管理員不會作惡,如果作惡,成本會有多高?
Eric:就在最簡單的框架下,管理員肯定永遠都是可以作惡的,他作惡的成本取決于實際的使用場景。就是從技術上和機制上他作惡沒有成本,但是從實際的使用場景上來說,他作惡可能是有成本的。
因為可能在有一些系統里面,管理員他自己就不愿意作惡,所以作惡本身對他自己就有成本,這個成本有可能是精神上的成本,有可能是物質上的成本。
但是我們為什么把MACI叫最小化框架,是因為它是一個最簡單的框架,在這個框架下,有一些假設它必須得成立,然后打破這些假設其實也不難。
DAOctor:剛剛提到就是說基于MACI,它是基于零知識證明的隱私投票,其實我們都知道去中心化治理中的共謀問題與它本身的公平透明性也是分不開的,那么我們現在通過隱私投票來解決共謀的問題,邏輯上這算不算是一種悖論?
Eric:我覺得這個是沒有悖論的。從透明性的角度上來說,ZK其實保證了透明性,它只是在隱藏信息的基礎上保證透明性。
更大范圍來說,隱私和透明它本來就是相對的,所以不管是去中心化還是中心化,有隱私的話,透明性就會一定程度上減弱。比如你要用Tornado.cash,你本來就是要保護轉賬的隱私,自然就不希望信息是透明的,所以比如說在比特幣或在以太坊上,你普通轉賬肯定就沒有隱私,但是你在Tornado.cash上你可能就有隱私。
所以抗共謀、隱私和透明可能是三個不同的東西。
DAOctor:謝謝Eric的解讀!Eric就剛剛提到的MACI,它的核心框架之一是引入了中心化權力,以及就像秘密統計選票和基于零知識證明的協調員管理員,這個會不會使本身去中心化治理更加變得中心化呢?
Eric:我之前看過一個視頻,然后上面說到以太坊基金會早期的一個故事。就是說以太坊基金會早期有兩派觀點,一派是GavinWood,非常喜歡鏈上治理,然后還有一派人是VladZamfir,特別喜歡鏈下治理。喜歡鏈上治理的人,認為所有投票都得在鏈上發生,喜歡鏈下的那部分人持有完全相反的觀點,等等。
你也可以看到,比如說GavinWood后來做波卡的時候所有的投票都在鏈上。
我覺得首先這個地方可能有幾個概念需要區分一下。
當我們在說去中心化治理的時候,我們并不是在說鏈上治理,鏈上和鏈下都可以進行去中心化治理。去中心化治理這個東西本身不一定是一個很具體的概念,所以更重要的還是治理它本身需要什么東西。比如如果需要的是上鏈透明,你就需要用鏈上治理,但是如果系統需要的是更多的隱私,就不一定要上鏈了,也許就需要某種程度上用基于zk的投票系統。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可能這種系統隱私屬性是不夠的,所以我們可能需要更強的系統,那就需要至少在這個基礎上面再給這個系統增加隱私性。
摩根大通報告:比特幣生產成本一個月以來下降50%至1.3萬美元:7月14日消息,摩根大通最近發布的一份報告顯示,比特幣的生產成本在過去一個月下降了50%。目前,其生產成本從2022年6月初的2.4萬美元下降到1.3萬美元。
以Nikolaos Panigirtzoglou為首的摩根大通策略師寫道,根據劍橋比特幣用電量指數的數據,這一下降正值用電量下滑之際。報告指出,這是礦企保護盈利能力和部署高效礦機的努力。然而,它也可能成為比特幣價格上漲的一個主要障礙:“雖然這明顯有助于礦企的盈利能力,并可能減輕礦企出售比特幣以提高流動性或去杠桿化的壓力,但生產成本的下降可能被視為對比特幣未來價格前景的負面影響。一些市場參與者認為,生產成本是熊市中比特幣價格區間的下限。”(Coin Gape)[2022/7/14 2:12:57]
所以其實你會發現整個系統在遇到一個實際用例的時候,它會有很多種需求,然后你根據實際需要的這種屬性去決定你這個系統怎么樣去設計。
DAOctor:您剛剛在講MACI的時候提到它是一個抗勾結的框架。能不能再和我們詳細講一講,為什么說基于零知識證明的投票機制,是一種抗勾結的機制?
Eric:因為所有的信息都是加密在鏈上的。我再稍微回到剛才那個問題,就是說在這個里面并不是信息不上鏈,只不過是加密過的信息上鏈,所以你是會看到所有人都投票,然后都上鏈了,但是只是你看不到他這個信息是什么,所以這種情況下,比如我投了一票給某一個人或者是某一個任何東西,但是由于這個信息是被加過密的,所以沒有任何人知道我實際上給誰投票,所以我也沒有辦法證明我給不給任何人投票,這樣的話,你想要用錢來買我的票的話,就變得很困難。
然后在這個基礎上你還可以再加更多的東西,你可以讓任何的參與者有更多的行為,比如說除了投票以外,還可以更換你的密鑰,然后很有可能你先投票,然后你又更換你的密鑰,之前的投票就作廢了。
但是從別人來看,他并不知道你這兩個信息都是什么,所以你自己也沒有辦法證明你自己做過什么事,這樣就抗共謀了。
DAOctor:那就像我們剛剛也一直說抗共謀問題其實決定了鏈上治理能否走向規模化。那么DoraHacks作為第一個抗共謀投票機制,中等規模應用的平臺,從整體的運行結果上來看,效果如何?
Eric:首先我覺得目前整個Web3生態里有兩個項目嘗試過這個事情,一個是以太坊生態的clr.fund,另一個是DoraHacks。我們考慮這件事情和做這件事情的時間是差不多的。我其實沒用過clr.fund的產品,不知道他們效果怎樣,因為Clr.fund現在還未規模化。
從我們自己的經驗來看,我覺得結果是比較有意思的。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在DoraHacks平臺上,我們有很多種投票機制。本質上這些投票機制之間是在互相競爭的,所以有的人會非常的喜歡隱私投票。從目前看來,我覺得大概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由于它很大程度上是抗共謀的,所以很少會有糾紛的存在,由于他抗共謀,所以大家會非常認可這個結果。
然后第二個特別讓我個人很喜歡的一個地方就是,基于zk的投票雖然內部非常復雜,但是它對用戶是非常友好的,用戶操作界面非常友好,是我個人非常喜歡的一個地方,很多參與者也都非常喜歡。比如在MACI下面我們支持重復投票,即你可能投了一次票,然后你改變心意了,只要在結束之前你就可以刷新掉你之前的票。這在普通的二次方投票里是很難做到的,無論從機制上還是從算法上都很難再去產品上實現,但是在zk投票上就可以實現。
出于這兩個原因,就會有一部分人會喜歡zk投票,但是有另外一部分人可能會不喜歡,因為它會降低大家的交互性,即你在投票期間沒有辦法交互。另外一個是,它在某種程度上讓大家覺得難以理解,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它。但是很明顯有zk投票的情況下,會給包括Dora社區在內的整個社區添加了一種新的機制,這個機制使得Dora的整體使用場景變得更廣。
DAOctor:如果大家一直比較關注DoraHacks的話,會發現你本人一直都很關注怎么樣把加密領域的資助機制推廣到非加密領域。我們上面提到的中心化治理當中的一個問題,像國家選舉或者是民主治理中大規模選票舞弊的問題。我們今天談到基于零知識證明的投票機制是否能夠解決這些問題?
Eric:我之所以個人關注這個事情,一定程度上是因為我認為是可以規模化這種機制的。但是我們肯定是需要在Web3的領域里先去嘗試,因為在Web3之外,你很難在短時間內推行這樣的一個新的機制,對于傳統世界這還是很激進的一個機制。
但從技術本身來看,它肯定是可以規模化的。因為MACI是最簡單的一個結構,所以在規模化的時候,MACI本身它肯定是不滿足真正規模化的要求的。包括我設想如果我們假設有一個DAO,每一輪它會分配幾千萬美金的資金的話,我覺得最簡單的框架是不行的,MACI本身是不行的。在基于零知證明投票的基礎上,我們肯定還需要更多的元素,比如說我們剛才說到關于隱私假設的問題。雖然中心化的節點它沒有辦法更改結果,但是他可能會泄露大家的隱私,對吧?或者他可能會主動去共謀,那假設在選舉的這個場景下,關乎到一個國家整體的利益,很明顯你可以看到MACI是不行的,我們就需要至少要在這個基礎上要有更多的增強機制。
在規模很大的時候,隱私就會變成一個特別重要的問題,如何保證所有行為對中心化節點也是隱私的,這個就是我們現在正在關注的一個問題,就是匿名化的ZK投票。在不同的規模化系統里,你可能會有不同的隱私假設和安全假設,因此,所有都需要基于你的規模化場景里具體的需求,即對安全、抗共謀和隱私的需求來設計。
DAOctor:Eric,除了我們剛剛在上面談到的,MACI,基于零知識證明的投票機制現在的一些應用現狀及解決的問題,那么對于這種機制本身,現在還有哪些沒有解決并需要被解決的問題嗎?
Eric:其實有很多東西沒有被解決。比如說隱私本身就是一個沒有被解決的問題。例如我們如何對用戶有效的進行白名單,有沒有好的去中心化的白名單機制,這可能都是有很大的空間可以去設計。
當然對于投票機制本身,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隱私問題。我們怎么去解決隱私問題?如果我們讓中心化的節點也獲取不到任何信息的話,那么我們就需要在向他隱藏信息的情況下,還要完成投票或者整個操作,以及還要保證最后的結果是對的并且是抗共謀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可能就需要引入更復雜的機制了。比如我們能設計這樣的機制,其實我們就可以一定程度上滿足隱私的需求。因為所有人在投票之前,他可以先把自己的密鑰注銷掉,然后他可以注冊一個新的密鑰,而讓管理員不知道新的密鑰對應于哪個之前的密鑰。這就是一種想法。但是為了實現這種想法,對整個協議和算法的復雜度的要求就會升高非常多。
其實是有這樣的方案的,比如說以太坊社區有兩個方案,DoraHacks社區有一個方案。DoraHacks方案的復雜度介于MACI和Vitalik的方案之間,但是對隱私的保護也是介于這兩個中間的。目前看隱私保護屬性越強,復雜度會升高;反之,它復雜度可能可以相應地降低。但是因為這個話題就會相對比較復雜,所以如果有人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找一個時間單獨聊這個話題。
DAOCtor:好的,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并很值得我們深入繼續去探討一個問題。其實在開始這個話題之前,社區就有小伙伴來私信我。能否請您聊一下,像Dora、Gitcoin,還有您剛剛提到的Clr.Fund,它們之間的區別。我的理解是這三個項目在資助方面是有一定的相似性的。您覺得最大的差別是什么?
Eric:Clr.Fund規模比較小,我感覺Clr.Fund目前還在找方向,并不清楚他們的方向具體是什么。
Gitcoin是18年附近成立。Gitcoin最主要的使命應該是去資助更多以太坊生態或者以太坊為主的生態的公共物品。所以事實上如果Gitcoin是往這個方向發展的話,它未來應該去資助更多以太坊生態的公共物品,比如像ImpactDAO這種非營利組織,然后還有以太坊生態的必要的基礎設施,或者應用、DAO,這些也都是他們需要去資助的方向。
而DoraHacks是14年就已經成立了。DoraHacks的使命是資助和推進HackerMovement和開源運動。
我們最根本的一個假設是,HackerMovement和開源運動是提高人類的生產力。因為,有開源軟件和更多Hacker的世界和沒有開源軟件/hacker的世界很不一樣。我們可以很根本性地通過開源軟件和Hacker帶來的成長關系的變化,去創造更多的美好的產品,以提高各行業的生產力。
所以我覺得Gitcoin和DoraHacks其實沒有特別多的交集。因為Gitcoin的使命和DoraHacks的使命是完全不一樣的。雖然可能在一段時間里,比如在2021年,Gitcoin會組織Hackathon,而我們是世界上最活躍的Hackathon組織者之一。但是我覺得從今年已經可以看出來,大家的方向已經大不相同。
我們其實也很喜歡Gitcoin。他們非常擅長做公共物品資助的研究,提出了一些概念。但是我覺得Gitcoin和DoraHacks本質上沒有太大的關系,只是看起來好像有點關系。我們很少去考慮競爭對手的問題,因為我們有自己的使命和要做的事情。
DAOCtor: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DoraHacks的資助范圍和用戶群體,相對于Gitcoin是更廣泛的?
Eric:我覺得是有交叉的。因為KevinOwocki年齡比我們大一些。他在美國,做Gitcoin之前,其實做過很多年的工程師,然后也試圖在Web2里面創業,最后才做的Gitcoin。所以我認為Gitcoin很大程度上要去fulfillVitalik的理想,就是去資助更多的公共物品,尤其是以太坊上的公共物品。
我理解的公共物品并不只限于開源軟件。開源軟件或者說以太網生態的開源軟件可能是公共物品的一個領域。比如說DoraHacks在Co-hostETHDenver的時候,科羅拉多州有很多這種農民合作社,他們所在那個城市叫Boulder,當地的一些中小企業,都屬于公共物品的范疇。所以我理解在公共物品領域其實有很多東西可以做,不一定都是開源軟件。但是DoraHacks并沒有特別在意公共物品這個概念,我們就專注在開源軟件和HackerMovement。我們更專注于新的技術、生產力和新的產品。
DAOCtor:Eric,像您剛剛提到的區別是從使命和定位上,如果從機制的角度上來看,兩個平臺在機制本身有沒有一些本質的區別?
Eric:其實有非常本質的區別。首先DoraHacks支持Multichain。
我們從一開始就支持多鏈,包括以太坊、BNBchain、Polygon、Solana,還有更多的其他生態。所以從整個產品的架構上來說,DoraHacks跟Gitcoin是完全不一樣的。任何的生態或者任何非生態的,比如說DAO,它都可以非常快速地在DoraHacks上部署一個Grant或者組織Hackthon。所有的Grant都是模塊化的,都是獨立的;所有的投票都是鏈上的。從鏈的維度和從Grant的維度來看,所有的功能都是模塊化的。而Gitcoin,它從最開始設計的時候,投票是鏈下完成的,整個系統更專注于幾個輪次,而非模塊化。這并不說明哪個更好,只是Gitcoin和DoraHacks整個結構有非常大的區別。
另外由于我們對架構的設計,我們會更關注于去整合很多的新的機制。
DAOCtor:謝謝Eric從非常一線和本質的視角,就共謀和隱私問題進行了分享。其實在做這期播客之前,針對區塊鏈隱私的部分,我也查了一些資料,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我看到行業內提到了一個叫隱私計算的概念,按照行業現在的討論,未來區塊鏈的發展必須要跟隱私計算技術結合才可以有質的變化。請問劍南您是怎么看待這一說法?
Eric:我覺得隱私計算是一個很大的范疇,必須得談論具體的東西,否則我們可能不知道這些結論是什么。因為,從加密貨幣本身來說,我們其實在整個發展的過程中看到過很多有趣的東西。比如說Tornadocash。2018、2019年出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技術,雖然沒有特別發展起來,但是技術本身依然很有意思。比如說Mimblewimble,它讓整個Layer1所有的交易都能隱私。其實很多人在說隱私計算的時候,還可能特指MPC,就是多方安全計算。MPC里應該有很多的方法,我并不是MPC的專家,所以我也不懂MPC。但是我們確實可以在一些地方用到MPC。比如如果我們想設計一個匿名版的MACI,其中有一些地方,我們是可以用MPC去增強整個協議的隱私性和抗共謀屬性的。
所以我覺得隱私是大家的根本需求,隱私是重要的,從隱私的角度可以做很多的事。但是我們可能也看具體使用場景要干什么,以及從使用場景出發,可能才能知道具體要用什么樣的技術。
DAOCtor:十分感謝Eric!我們本期播客非常有幸邀請到了DoraHacks的發起人EricZhang,針對去中心化治理機制中的共謀跟隱私問題與大家做了深入的探討。其中很多內容是Eric首次對外交流,也很感謝劍南帶給大家的精彩分享!讓我們對去中心化治理中的共謀的概念,MACI機制和零知識證明等都有了更加深層次的理解。
其實V神在很早之前的一系列文章中提出了加密貨幣整個生態有16個問題,比如說可擴展性、隱私問題、聲譽系統,女巫攻擊等等。
我們今天回看這16個問題,我們似乎解決了一些,又似乎增加了一些新的問題。但無論進度如何,我相信只要對行業,對解決問題有持續的熱情、有持之以恒的堅持與專注,整個行業都會有更明顯的發展跟進步。
來源:金色財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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